世界以痛吻我,我要回报以歌。从被强暴到割礼到逃婚到超模到沙漠之花
The world has kissed my soul with its pain, asking for its return in songs.
——Tagore
世界以痛吻我,我要回报以歌。
——泰戈尔
“我从两腿之间,看到那吉普赛女人正在做准备……她从一个旧旅行包里,找出一把破剃刀……我看不清刀的细节,然而,我能看到那破刀锯齿状边缘上干涸的血迹。她往刀上吐了点口水然后用衣服擦了擦……接着,我感觉到我身上的肉,我的生殖器被割掉了。我听到那把钝刀从我皮肤上锯过来据过去的声音。我像块石头那样坐在那里,告诉自己别动,长痛不如短痛,然而不幸的是,我的腿却自己开始颤抖,于是我开始祈祷:‘神啊,让这一切快点结束吧!’祈祷马上变成了现实,因为我晕了过去。”
上边这段血腥的文字摘自黑人超模华丽丝•迪里(Waris Dirie)的自传小说《沙漠之花》(该书于2009年被改编为电影,在多国上映)。迪里出生于索马里沙漠,5岁时被迫接受了FGM(Female Genital Mutilation,或作Female Genital Cutting,FGC。意即“女性生殖器切割”,常常被错误地译作“女性割礼”),13岁那年为了逃避强加给她的婚姻出逃,后来历尽艰辛成为超模,1997年她放弃如日中天的事业,成为联合国大使,投身于反女性割礼运动。那么,这种野蛮残忍的习俗究竟是怎么回事,会对女性造成哪些伤害呢?
在福布斯选出的三十位全球女性典范中,华莉丝•迪里位列其中。作为世界顶级的超模和第一位登上杂志封面的黑人模特,她人生的经历堪称传奇,而她的不幸的遭遇更是令人震惊,愤怒,同情以至感动。
她的传奇经历被导演搬上银幕,索马里女性的悲惨遭遇,和割礼这种习俗对女性身体的摧残,才开始引起世界性的关注。她赢得全世界人的尊重,不是因为她的容貌,而是因为他敢于站出来,把痛苦的个人秘密公之于世,同残害无数妇女的恶俗宣战的勇气。
四岁惨遭父亲的朋友强奸,五岁接受野蛮的割礼,13岁被父亲用卖给61岁的老头做他的第四任妻子,而代价只是五头骆驼,为了逃婚,只身穿越沙漠,险些葬身狮口,不懂英语,却要流浪异国他乡,这一切的悲惨遭遇的原因,只是因为她女性的身份。
在索马里的沙漠之中,虽然女性承担了大多的体力劳动,却没有任何社会地位,人们只是把她们当作财产和生育的工具,最为残酷的是索马利亚人传统的思想认为女子两腿的中间有些坏东西,妇女如果不进行割礼,就会给视为肮脏、淫荡,不宜迎娶,还会被家乡驱逐,只能沦为妓女。
女性割礼在非洲盛行,是千百年流传的这一极其残酷的习俗。于四岁至八岁间进行,目的是割除一部分性器官,以确保女孩在结婚前仍是处女,直到新婚之夜才能由自己的丈夫用利器打开,即使结婚后也会对丈夫忠贞。
据估计,全球大约有一亿三千万名妇女接受割礼,而且每年还以二百万人次成长。在埃塞俄比亚、厄立特里亚以及冈比亚等三国,几乎所有女性都必须接受这项痛苦万分的手术,在印度尼西亚、巴基斯坦与菲律宾,接受割礼的人数也很多。
尽管这样的习俗用现代医学关看来,毫无价值,但却在30多个国家盛兴。
华莉丝•迪里经历过割礼之后,昏迷了两天才苏醒,但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这么命大,她的一个姐姐在割礼的时候失血过多死去,另外一个姐姐因为割礼的原因,怀孕的时候难产而死。
未经消毒的刀片和针线,不打任何麻药,草率的缝合,割礼给女性带来的不仅仅是痛苦的经历,还有终身面临的健康问题。
我从两腿之间,看到那吉普赛女人正在做准备……她从一个旧旅行包里,找出一把破剃刀……我看不清刀的细节,然而,我能看到那破刀锯齿状边缘上干涸的血迹。她往刀上吐了点口水然后用衣服擦了擦……接着,我感觉到我身上的肉,我的生殖器被割掉了。我听到那把钝刀从我皮肤上锯过来据过去的声音。我像块石头那样坐在那里,告诉自己别动,长痛不如短痛,然而不幸的是,我的腿却自己开始颤抖,于是我开始祈祷:‘神啊,让这一切快点结束吧!’祈祷马上变成了现实,因为我晕了过去。”上边这段血腥的文字摘自华丽丝•迪里的自传小说《沙漠之花》(该书于2009年被改编为电影,在多国上映)。
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割礼之后的痛苦经历,让她没有感到任何幸运,反而希望当时就此死去,一了百了。
小便时尿液只能一滴滴流出,每次小便都要花上十分钟。来月经时更生不如死;每个月总有几天无法工作,只能躺在床上,而伴随的炎症,病痛更是让她苦不堪言。
多年之后回想起人生的这段经历,她痛诉“我不想做女人,我不明白女人为何要这样痛苦,这样不快乐!”
因为自幼生性倔强,父亲害怕长大之后更加难以管教,没人敢迎娶,在她十三岁的时候就把她卖给了一个61岁的老头,五头骆驼的丰厚聘礼,让她的父亲欣喜若狂。
为了摆脱命运的摆布,与母亲商量后,她决定离家逃走。她从索马里到摩加迪沙,穿过沙丘,灌木丛林,慌不择路,死里逃生,一路奔波,满身伤疤。
逃难的途中遇到了一只狮子,吓得她一动不动,狮子静静凝视她之后竟然转身离开。她管这次死里逃生叫阿拉的旨意。最终在城里她找到自己的外婆,这时的她整个人灰头土脸,身体瘦骨嶙峋变成彻彻底底的难民。
后来,华莉丝的一位姨丈要被派驻到英国大使馆担任大使。姨妈来到外婆家,请她帮忙物色一个随行的仆人。华莉丝马上自告奋勇,外婆也觉得华莉丝是最好的人选。
4年后,因为索马里内战,驻英国大使馆被撤,姨妈和姨丈被急召回国。但华莉丝不愿意跟着姨妈回到那片苦难之地,就偷偷溜了出来,成了一个流露街头的非法居民。
在这个国家,她没有合法的身份,困了,晚上捡一张硬纸壳睡在马路边,饿了就在垃圾桶里翻东西吃,不懂英语,却漂泊异国他乡流浪。
直到一个精明的摄影师,在商场之中,无意之间,发现了璞玉一样的华莉丝,她身上独特的气质立马吸引了他,华莉丝的人生才有了转机。
他为华莉丝拍摄的照片,登上了当年“倍耐力年历”的封面,那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从伦敦横扫巴黎、米兰、纽约,华莉丝成了时尚界最耀眼的黑珍珠!
她为香奈儿珠宝拍广告,化身露华浓香水女神,欧莱雅、李维斯抢着请她代言,频频登上《Vogue》《ELLE》的封面,007系列电影也找到她,邀请她出演《黎明杀机》的邦女郎。
一次她流落街头,因为月经,疼的昏了过去,被送到了救济医院,一位白人医生看到她的身体即同情又震惊,想帮她打开阴道,可是却被一位帮助翻译的非洲男同事训斥为不知羞耻。
那位翻译的辱骂是非洲男人的典型反映,这时候华莉丝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她没有沉醉在多姿多彩的生活中,反而因为自己的悲惨遭遇心系索马里,要救其他女童脱离割礼的苦海。1997年,她放弃如日中天的事业,全身投入反割礼运动,成为联合国大使。
从索马里大沙漠的牧羊女,到世界顶尖名模,最大红大紫时突然退出T台,作为联合国大使反抗女性割礼、投入慈善事业,写自传讲割礼的锥心之痛,成立多个慈善团体,唤起世界关注索马里女童的苦难,为同胞筹款建学校建医院。
华莉丝的一生,纠缠着数不清的苦难和巨大的荣耀。
幼年接受割礼的私密事情,就连最亲密的人都不知晓,她却要把痛苦的个人秘密公之于世,是希望此举有助于破除一个已经残害无数妇女的习俗。
当众说出自己的隐私,一度让她感到很难为情,但最后她还是决定,勇敢的站出来说出这一切,问及这样做的原因,她说:
首先,它害得我饱受折磨。割礼不但使我健康出了问题且至今未愈,我感到自己残缺不全,而且知道自己无力扭转这种感觉。
第二个是我希望让大家知道这种习俗至今仍存。我不但要为自己讨公道,也要为数以百万计曾遭此苦甚至因之去世的女孩仗义执言。
割礼对女性的摧残是可怕的和罪恶的。更恐怖的是,割礼的受害者们认为这是光荣的和应该的,她们还将继续这一“优良传统”。
女性割礼手术是对女童权利的严重侵犯,是充满伤害、虐待、折磨、残酷、非人道、带有侮辱性的陋习。但是长久以来不被国际重视,没有谁真正的关心,这些贫困地区的孩子们经受着的磨难!
她成为第一个在公共场合讨论割礼的女性,用演讲一次一次的把自己最痛苦,最隐私的记忆叙述出来,让更多的人们了解非洲女性经历着的磨难。
她是第一个在公共场合讨论割礼的女性,用演讲一次一次的把自己最痛苦,最隐私的记忆叙述出来,让更多的人们了解非洲女性经历着的磨难。
在她的影响下,坦桑尼亚·多哥·塞内加尔·科特迪瓦等国,陆续通过立法禁止女性割礼。
联合国秘书长安南,亲授华莉丝为联合国反对割礼特使的称号!
一位身经百战的著名战地记者,听到华莉丝平静的叙述自己经历过的一切,忍不住浑身颤抖,痛哭失声。
在自己大红大紫的时候,她选择推出T台,开始呼吁废除女性割礼,在她的影响下,坦桑尼亚、多哥、塞内加尔、科特迪瓦等国,陆续通过立法禁止女性割礼,联合国秘书长安南,亲授华莉丝为联合国“反对割礼”特使的称号!
非洲出生的模特妮安,曾反对女性割礼的陋俗,惨遭杀害,华莉丝也不止一次遭到极端分子攻击。因为反对女性割礼的陋俗,华莉丝也引起了顽固派极端分子的仇视,但这一切并没有吓到她。
1998年,她创作了第一本自传《沙漠之花》,2009年,同名电影《沙漠之花》上映,她历经艰苦逃难,辗转颠簸不同城市,硬将糟糕的命运底牌重洗,最终拿到了一手好牌。
电影在20多个国家公映,引起轰动,2002年,创办沙漠之花基金会,旨在加强女性对生殖器切割危险的认识,她还是PPR基金会创始人之一,旨在维护妇女的尊严和权利,2010年,华莉丝被非洲联盟任命为和平大使。
世界上尚有28个国家,盛兴女性割礼的陋习,华莉丝之前,男人把对女性的这种伤害视之为理所当然,华莉丝之后,这些国家自以为是的男人们听到她的名字,闻风丧胆!
世界吻我以痛,我却报之以歌,当她遵循安拉的指示,穿越沙漠获得新生的时候,外婆告诉了她“你受了这么多苦,一定是为了值得的东西”。当看到自己故土的女孩,因为自己的努力,不用再经受自己曾受过的痛苦,她觉得这就是外婆口中值得的东西。
但尽管如此,这一陋习还是在非洲大面积的存在,每天仍有六千名女孩遭受割礼,每年有200万女童接受割礼,世界上有一亿三千万的女性饱受割礼的残害。只要有一个同胞遭受苦难,华莉丝终将一个人继续的战斗下去。
有朋友担心她会被激进分子杀害。她却说“从当年狮口余生那一刻起,我就感到上天对我另有安排,要让我活下来做某件事。我清楚我的任务危险。我承认我害怕,但决定碰碰运气,我的个性一向如此。“